明确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“任务表”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外贸新动能
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柳宁馨 杭州报道

12月11-12日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。会议提出，必须坚持依靠改革开放增强发展内生动力，统筹推进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，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、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。

在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方面，会议给出了重点要推进的“任务表”，尤其强调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，也提出放宽电信、医疗等服务业市场准入，打通外籍人员来华经商、学习、旅游的堵点。

受访专家表示，外贸新动能更多体现在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新产品、新业态、新伙伴，培育外贸新动能尤其要推动跨境电商和数字贸易的发展，打造适合企业国际化发展的新路径尤其要鼓励平台企业国际化发展。未来外贸新动能、旧动能会并行一段时间。

同时，2024年高水平对外开放会集中在促进各种要素跨境自由流动、扩大服务业开放、推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高质量发展这几个方面。促进要素跨境自由流动方面，明年会注重数据这一新型要素的跨境流动规则；在提高服务业的开放水平方面，注重知识密集型服务业的开放。最重要的是，会议给出了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点任务，明年要按照当前路线图和节奏，加紧推进重点工作。

鼓励数字经济背景下的外贸发展

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是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重点任务方向之一。会议提到一个整体定位：使国内大循环建立在内需主动力的基础上，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。必须坚持依靠改革开放增强发展内生动力，统筹推进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。

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，要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，巩固外贸外资基本盘，拓展中间品贸易、服务贸易、数字贸易、跨境电商出口。

这与我国外贸形势变化有关，新动能逐渐显现，也显示出产业体系的竞争力。

12月13日，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“2023-2024中国经济年会”上，中央财办分管日常工作副主任、中央农办主任韩文秀表示，今年主要贸易大国出口出现下降，而我国进出口额同比基本持平，甚至略微增长，出口占国际市场的份额维持在14%略高的水平，外汇储备规模保持在3万亿美元以上，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。我国具有产业体系完备配套能力强的独特优势，在全球产业链、供应链中居于重要的位置，汽车、造船等制造业展现出很强的国际竞争力。

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对外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李大伟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，外贸新动能更多体现在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新产品、新业态、新伙伴。新产品比如锂电池、新能源汽车、船舶等，新业态包括跨境电子商务等，新伙伴包括东盟、中亚、中东、拉美等。

事实上，中间品贸易、服务贸易、数字贸易分别代表了三个维度我国对外贸易的新亮点。

“中间品贸易是从价值链分工上说的，指的是我国在高附加值的零部件领域对外贸易规模将会明显增加；服务贸易是相对货物贸易说的，主要指的是随着我国服务业发展水平的提高，服务贸易也会迅速增长；数字贸易则是从贸易业态上说的，强调数字技术应用所创造的贸易新增长点。”李大伟说。

商务部研究院学位委员会委员、研究员白明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，我国可能存在外贸新旧动能重叠的时期，新、旧动能并行一段时间。与其他贸易方式相比，近些年中间品贸易、服务贸易、数字贸易等受关注越来越高，带动贸易的增长的速度也高于其他贸易方式，是发展贸易的一个重要抓手。

“在亚洲乃至全球生产网络中，我国一直都有中间品贸易，关键在于，以往在产业链中我们主要做加工贸易，未来需要在产业链中占据主要地位，争取生产不可替代的中间品。”白明说。

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务研究中心主任王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，政策培育外贸新动能，应鼓励数字经济背景下的外贸发展，具体而言就是推动跨境电商和数字贸易的发展，打造适合企业国际化发展的新路径。过去20多年，中国企业在互联网经济趋势下不断创新，已经探讨出了外贸企业“出海”新路径。

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科研信息部副部长王晓红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，随着全球化服务经济时代的到来，服务贸易的发展增速已经远远超过了货物贸易，在整个贸易中占比越来越高，从全球范围来看，发展数字贸易和服务贸易都是贸易竞争力的一个重要考量。

“中国数字经济快速发展，为数字贸易的发展奠定了一个很好的产业基础，中国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以及完备产业体系，也都为培育世界级的数字化平台奠定了很好的基础，在这个新赛道上要牢牢把握机遇。”王晓红说。

事实上，平台企业在引领发展、创造就业和国际竞争等领域积极发挥技术赋能和带动引领作用。“我觉得特别应该鼓励平台企业国际化发展。因为平台企业可以帮助更多中国的中小企业‘出海’，中国平台企业在海外的新业务拓展给中国制造品牌‘出海’创造了巨大的潜力和机会。”王健说。

王健认为，预计明年中国的服务贸易和数字贸易的发展会继续提速。这是因为随着中国企业“出海”，形成以平台为核心的新的跨境电商外贸生态环境，无论从供应链整合，还是产品、品牌创新方面，背后都带动了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，也带动了相关的服务贸易的发展。

扩大服务业开放是重点

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还提出，放宽电信、医疗等服务业市场准入，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，认真解决数据跨境流动、平等参与政府采购等问题，也将切实打通外籍人员来华经商、学习、旅游的堵点，同时，抓好支持高质量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八项行动的落实落地。

在李大伟看来，明年高水平开放仍然会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：一是促进各种要素跨境自由流动，特别是数据、人才、技术等高端要素跨境自由流动；二是扩大服务业开放，为我国制造业提升附加值创造良好条件；三是推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高质量发展，为全球化持续注入新动能。

日前，国务院印发《全面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推进中国（上海）自由贸易试验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总体方案》（以下简称《上海方案》），推进上海自贸试验区高水平开放，打造国家制度型开放示范区。从内容上看， “加快服务贸易扩大开放”是重要任务，主要涉及金融服务、电信服务两大领域。

王晓红认为，要促进服务贸易的发展，首先要提高服务业的开放水平，尤其是知识密集型服务业的开放，“目前这方面还存在较多障碍，要积极扩大市场准入，外资进入可以促进国内服务业的结构升级，也能推动技术创新。”

值得注意的是，《上海方案》80条措施中，有一半以上涉及“边境后”规则，主要包括推进政府采购制度改革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、加大对劳动者权益的保护力度、实施高水平环境保护措施等方面，也将“加强知识产权保护”单独作为一个方面重点提出。

李大伟认为，明年的制度型开放将有三个特点。一是注重“边境后”规则，当前知识产权保护和政府采购的重要性相对突出，《上海方案》因此将其单独成章；二是注重数据这一新型要素的跨境流动规则；三是继续提升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。

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还重点提出，切实打通外籍人员来华经商、学习、旅游的堵点。

此前，为进一步促进中外人员往来，服务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对外开放，中方决定试行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，对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、荷兰、西班牙、马来西亚6个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。

“在服务贸易方面，要推动人员往来，提升外籍人员入境便利化水平、在国内生活便利化水平，为了进一步吸引国际人才，还可以在个人所得税减免方面进行尝试。”王晓红说。

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方面，白明认为，我国更多还是按照以前的重点任务在加快推进，前些年更多是建设“一带一路”，后面则要实施共建“一带一路”的各种计划。例如，会议提出的“统筹推进重大标志性工程和‘小而美’民生项目”，主要是在搭建的“一带一路”平台上更好地“唱戏”，用好前期建设的联通基础设施。

白明表示，在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方面，这次会议提到了主要任务，更重要的是按照现有的路线图，明年加紧推进重点工作。例如，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，认真解决数据跨境流动方面问题。“随着《上海方案》落地，上海将是重要的自主创新试验者，也可重点关注未来全国在多大范围内推广复制这些创新经验。”